黑白初涉 我是1983年开始学摄影的,但确切地说,那开始学的是“留影”,而不是“摄影”。 那是大学刚毕业不久,出于好奇,咬咬牙用了将近三个月的工资,买了一架“海鸥”牌双镜头黑白照相机。虽然拥有了那时候很少人能够拥有的“奢侈品”,不时还有自豪感涌上心头,但却不能够尽情地享受那宝贝玩艺所带来的乐趣,或者说,还无力让那宝贝玩艺发挥它应有的作用。因为买一卷黑白胶卷,大约要花自己一天的工资,拍出来要看到“庐山真面目”,还要花冲印的钱,因此,只有在偶尔出远门或逢年过节或亲友相聚时拍下几张。那时候,拍摄的主要观念,是选个好看的背景,把拍摄主体安排在中央位置,让人物面带微笑就OK了;冲印出来的相片,只要是对焦清楚影像清晰就心满意足了。至于什么构图技巧、光影效果等等,是很少被考虑在内的。 虽然照相时考虑的多是如何“摄入”,不讲究拍摄的“艺术”,但它毕竟也给我的生活增添了许多阳光;虽然它只能拍摄黑白照片,但却给我的生活增添了许多色彩;甚至也给我的亲朋好友带来了许多欢乐。 那时候,逢年过节或家有喜事或同学聚会,只要我的“海鸥”一出现,场面的气氛总是顿时活跃起来,人们也即刻加倍地亲切友好起来,仿佛喜事突然降临一样。倘在户外拍摄,总会有一群小孩围拢过来看热闹。每到这时,无论是手握相机的我还是在镜头搔首弄姿的人们,都会有一种由衷的自豪感和崇高的荣誉感。 在我拥有“海鸥”的最初几年里,“海鸥”给我带来的许多感人的故事,至今想起来,仍然会感慨不已。 一年春节,我正在家乡海滩上为春节回乡的几位同学拍照。我正要按快门的时候,取景框里突然出现一个穿红衣服、梳两个小辫子的六七岁光景的小女孩。她见我放下相机,就跑到我跟前,一只手背在背后,一只手把一张军人相片递给我,恳求我说:“叔叔,这是我家叔叔寄给我的相片,他在海南岛当解放军。你也给我照一张相寄给我叔叔吧,让他知道我已经长大了。我把我最喜欢的玩具——我叔叔买给我的——送给你。说着,那背在背后的手递给我一个崭新的电动玩具汽车。我当然没有理由不满足她那充满童真童趣的美好愿望,更不可能收下她心爱的玩具,并且还给他拍了两张,一张让她站在沙滩上,一张让她坐在一块巨石上,还有一张是和我们一起合影的。 前几天,我整理旧照片的时候,想起了这个故事,但却找不到这几张照片,当时可能没有多印吧。这见几张照片找不到,倒是找到了一张新婚夫妇闹洞房的照片。这张照片上,同样凝聚着让我回味无穷的故事。 那是1988年农历年底的一天,我的一个远房亲戚的儿子结婚,他居然徒步走了十多里路来请我到他家把他的儿子结婚的喜庆场面拍下来,并为他家这一对新人在闹洞房时拍一个合影。我为这位亲威重视儿女婚事的精神所感动,当即背起“海鸥”就跟他上路。当时也没来得及去卖胶卷,好在相机的一卷胶卷只拍了两张。我用我相机里所有的胶卷记录了所有能代表这家人喜庆的情景,过了一把摄影师的瘾。现在,这一对新人的儿子又快作新人了,但那时我给他们拍的相片每一张都保存在他们的影集里。前些时候,这位年近古稀的亲威用他新安装的电话告诉我,说他的孙儿也已经订婚了,等他孙儿结婚时,还要请我去照相,说我照得好,还说这一回要多拍一些,存到电脑里面不会坏。 那时候很少出门,也很少聚会活动,还有就是上文所说的经济原因,我的这只“海鸥”也难得有其用武之地,所以,“海鸥”出现的时候,往往就是我的生活最为精彩的时候,所以,我对“海鸥”伴我活动给我的生活带来的故事带来的欢乐总是历历在目,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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