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傍晚忽然犯了头疼病，浑身发冷，感觉想吐，身体一活动头疼就更加剧烈。原因可能有三种：一是因为中午没午睡，二是因为下午洗了澡被冷风吹了，三是血压降低。反正是坚持着吃完晚饭，我就一头倒在床上。
以前也有过头疼，有时候是血压低，有时候因为伤风了，而只有在很严重的时候才会恶心想吐。大部分时候怕父母担心，总是巧妙地掩饰过去，这次因为有些严重，终于惊动了他们。妈妈跑到床前问我怎么样，我蒙着厚厚的被子一动不敢动，连话也不爱讲。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自己冰凉的额头被一条热得发烫的毛巾盖着，暖洋洋的感觉顿时流遍全身，在热毛巾的作用下，头疼好象也略有减轻。是妈妈，她想到了这个绝妙的办法来治疗我的疼。一个走廊之隔的书房门是开着的，老公正在电脑前看大片，他稍一扭头就能看到妈妈在为我忙前忙后，而我虽然迷迷糊糊的，但从开着的门也能听到他一边看片时一边高兴地自言自语。看来，我的疼没有影响到他的兴致。
妈妈给我连续换过几遍热毛巾之后，我的头疼缓解了很多，她把手放在我的额头，慢慢地抚摸我的脸，这只手竟有些象树枝般刺疼我的皮肤。从何时起，妈妈的手竟然变得如此粗糙？虽然妈妈的温度还在，可是每天为我做饭、持家，帮我伺候一大一小两个宝贝的妈妈，她细致的手究竟是怎样一天一天失去油脂和保护，怎样一点点变得如此粗糙不堪？而这样一双手，在我病倒的时刻，依然无私地把温暖和保护给予我！看我疼痛轻了，妈妈想走开让我睡一会儿，我却无声地拉住妈妈的手，不让妈妈走。有妈在，很安全，很温暖。妈妈一边疼爱地摸着我的脸，一边打开电视看节目，屋灯也关了，就坐在身边陪着我。
一时间，我开始脆弱，也许只是因为病了，静静地躺在妈妈的膝盖边儿，潮湿的感觉在我的眼睛里翻涌。妈妈生病时，我可曾如这般安静地陪在她身边抚摸过她的额头和脸孔？今年夏天因为我生病，妈妈跟着上火结果犯了胃病和胆病，之后精神也一直抑郁，我虽然每天哄着妈妈开心，但却感觉压力太大。我有没有如妈妈疼我般无私地对她付出过呢？她即使身体不好仍然坚持帮我做饭，我在想当然享受之余真正替妈妈想过多少呢？……太多的生活点滴浮现在我眼前，我做得实在太少，太少。
小时候有小男生欺负我，妈妈总是毫无犹豫地找到那个调皮蛋，修理一顿直到对方答应不再欺负我为止。从老家搬来城市的时候，爷爷特别叮嘱妈妈“千万不可因孩子的事和别人打仗啊……” 无论我长到多大，多么成熟，在妈妈的眼里，我永远是她疼爱的女儿，只要这个女儿有困难，妈妈总是第一个冲上去，完全忘我地保护我。一直保护着我的妈妈，什么时候，怎样慢慢地粗糙了双手？
妈妈的手，是这世上最好的药，可以治疗我的伤痛和疲惫，可以给我暖，给我鼓励和希望，给我指引方向。这双粗糙的手，每天把香喷喷热乎乎的饭菜端到我的面前，时刻关注着我的胖或者瘦，快乐还是烦恼。妈妈的手此时更象一个港湾，让我的疼痛暖暖地靠岸。于是，我又变成了童年时候的小姑娘……
我睡着了，头好象也不疼了。不知几小时过去，隐隐约约中听到老公回屋对妈妈惊讶地问道：“啊？怎么是你在看电视，我还以为是她呢！”“她都病成那样，怎么能看电视呢？”
……
或者，很多时候，老妈比老公更重要！
梦里，额头一直暖暖的，这一觉我睡了十二个小时。
头，已经不疼。
想起妈妈粗糙的手，我只剩心疼。
9/12/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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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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