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婺源,灿烂的油菜花不再赘述。打开网站,扑面而来的都是婺源三月,金子一般的岁月,如海一样的花季,被摄影人拍的烂烂的,像煮了360天的烂白菜。当无数次端起相机又无奈的放下后,欲望如平淡的白开水让人找不到渴的感觉。拍的好的肯定是有却不多见,单单如大家常说的“糖水”片多如牛毛,美却没有一点特点。要么有云的婺源,要么有雾的婺源,要么青砖黑瓦白墙的婺源等等,在网上一片片“精彩”、“欣赏”、“学习”的客套声里,山山水水走过,才觉得一切都只是徒劳而已,图片苍白的包不住一点点情感。再看婺源,拍摄欲望近乎于零。
在理坑,吃过早饭,弟兄们纷纷拿起相机出门,我独多了一份倦意。喝了一杯咖啡,上床躺了一会,知道睡不着了,才起身,拎着相机漫不经心的往小巷里走。小巷里春光有限,绿色的苔藓伏在墙根。南来北往人的一个个脸上挂着虔诚的笑,只是理坑人一脸的不屑,如看惯了死鱼的猫儿。不想拍人,也没有意料的风景可拍,只觉着自己在小巷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好像已走遍了整个村子、穿越了整个婺源,但还是没找到任何感觉。
走过一条小巷,大概是尚书府那条吧,有老妪锁门,不经意间,我看见了她们的锁,看到了锁鼻子在木头上的花痕和听见铁器划过木板的声音,却是那样惨然的笑着,又好像在向我招手。我愕然举起相机,那老妇人却大喝一声:“不要拍我”。我怯声问:“我拍锁行吗?”“行。”也许就在此后吧,我把理坑的锁和门饰做成了此行拍摄的目标。也许当时实在不愿空手而回,徒满足一点自己的贪欲罢了。但当我看着那一道道划痕,望着斑驳的锈迹,一种超越时空的感觉却慢慢袭来。看着这些锁,思绪顿时如打开的闸门......
门内,曾封闭着多少岁月的尘埃?门外,曾牵挂着多少悠长的遐思?一把把门锁,曾见证了多少人世间的风霜雨露?一道道划痕,曾镌刻着多少次人情冷暖?也曾,门开了又合上,合上了又被打开。也曾,记忆在一次次吱吱呀呀中开启,又在一次次吱吱呀呀中结束。就凭一把锁头么,它又怎能够记得下这人世间的沧桑变幻?又怎能诠释得了红尘中的恩恩怨怨、悲欢离合?
我回来多久了?可我却并没有对那些锁有过多的牵绊。甚至整个理坑的片子,我都没有兴趣去整理。我也许就是把它们当成是一些普通的图像资料了吧。但是当我百无聊赖时,很偶然的打开这些图像,并用一种很简单的技术稍作处理之后,我竟然不由地激动起来,且不停地颤栗:一把把时代的锁具,一片片时代的烙印,正越过千山万水,穿过人世沧桑,一下子就包围了我,感情比远处大片大片的花海还要震撼我心。
我不能保证我拍到了理坑古巷的魂魄,但是我似乎从这四十多幅有关锁的图像里,感受到了那生命轮回中的一声声叹息或一次次长啸。从男人到女人,从少年到白头,从快乐到悲哀,从无知到无谓。
婺源,归去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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